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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台北木柵指南山下的政治大學讀外交系時,有一天晚上,和幾位同學沿著醉夢溪,去政治系呂春沂老師的單身宿舍聊天,夜里的校園鳥叫蟲鳴,春花怒放,我們這些喜歡調皮搗蛋翹課嬉戲的“壞”學生,跟好老師天南地北得不亦樂乎!
呂老師看一群頑童問題一缸子,就愛胡說八道,自以為是,笑著說:什麼都可以問我,只有一個問題別問。是啥呀-就是不要問“人活著有什麼意義?”老師說:“你們那麼年輕,我活了五十多歲,也還弄不清楚人生的意義。”老師的一句話,當年哪聽得懂,大夥唧唧歪歪,管他講啥,無人以為意。還好我聽了沒忘,得到一語的啟蒙,至今受用無窮。其實,我想老師要告訴我們的是,每個人都有權力和責任找自己的出路,尋自己的人生意義。
最近學運在台灣崛起,萬民陣痛,野百合ˋ太陽花ˋ黑色公民也好,白色公民也好,都是寶島民主之春的艷紅,都是春風徐來,在枝頭啼叫的杜鵑。我憶起小學四年級,在家鄉桃園新屋唯一的戲院,參加歌舞表演,面對擠得滿滿的家長,高唱“青春舞曲”__太陽下山明朝依舊爬上來,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地開……,仰望宇宙恆河千古,人生只是一瞬之光,但願,光照人間疾苦。我想這就是人生的價值,就是人活著值得用心實踐的追求。
人生而平等,人也生而不平等,這是理想,也是現實,生而為人,只能在這永遠不平衡的兩端之間擺盪,在零與一中間努力走鋼索,相濡以沫,彼此激勵。人人都應該有生活的價值,這是生命的泉源;每個人也都可以有各自追求的價值,這是人類的動力。然而,為什麼人們那麼欲望強加自己的主見或價值在別人身上呢?
自古以來,婆媳問題、男女問題、階級問題、種族問題、宗教問題、國家爭戰、東西文明衝突…,哪一樣不是生命的耗損、幸福的斲喪?又有哪一方不是高舉美麗的旗幟,振振有辭?人類戰爭,出師無不表,庶民百姓唯有聽命之分。最近台灣校園的老師常迷惘困惑,許多老師上街頭出師表,也有許多老師不知對學生如何表。師者,傳道授業解惑也,如今許多老師可能都需要老農為他們解惑,如何教育新生代?這次的學運雖然引起社會的恐慌跟爭議,但是也打開了我們思考想像的空間,讓我們更了解,人與人就是要不斷溝通,畢竟這是台灣自由民主社會的可貴價值。
媒體工作人是社會進步與穩定最重要的在野權力者,為民喉舌,為弱勢發聲,理應和任何政治勢力保持得以客觀報道和分析評論的距離,然而,從2000年至今,台灣的媒體環境迅速惡化,愈來愈多新聞工作者不管基於什麼理由,為五鬥米折腰,偏離了新聞的基本原則,失去專業敬業精神,尤其一些新聞叩應節目人,每天舌燦蓮花,無所不知,事事能談,像演藝人員一樣,討好部分立場偏好的閱聽人,成為社會沉淪的大力推手,遑論引領民眾幸福進步?
然而,痛苦的人沒有悲觀的權利。台灣人民和社會歷經四百年的洗鍊,如今已是自由民主國家之林的一條龍,再多少場無論什麼花的公民運動,也具足成熟理性又充滿素樸感情的正面承載能量,大家無需過度擔心鬱卒。學運總將暫息,將來,每一個政黨也都有機會輪替執政,我們從現在往未來三、五十甚至一百年看,無論兩岸四地更新世代的兄弟朋友,怎樣決定或夢想彼此的前景,幸而生為台灣人的我,相信太平洋的風還是會溫柔地吹拂這綠島的夜,遠方的朋友會一起分享我們的喜樂,而生活在台灣的每一個人,必定是更美麗的風景
來源:兩岸公評網 作者:胡鴻仁/新聞工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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